第一次認識這棵老樹是從心岱編著《台灣老樹之旅》一書中「看似無心卻有情-竹崎鄉的茄苳」這一篇得知,文中敘說老樹與義賊廖添丁的一段故事,廖添丁多次被日本警察追緝搜捕,因為老樹地處偏遠,樹心中空,讓他得以躲藏,才逃過劫難,老樹無心卻譜出一段有情故事。據說地主林老先生曾經留有廖添丁在老樹居住的照片,令人非常好奇與心動,也試著尋問當地人相關訊息,因年代久遠已難查詢。然而,如此的傳說依然在當地流傳著,可見無心的老樹在當地人心目中的地位,並不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淡忘。竹崎鄉「無心樹,有情天」是一個富有人情味的傳說,也是台灣鄉野中令人難以忘懷的傳奇故事。
這棵老茄苳樹被當地人尊稱為「無心神木」,人們都相信老樹具有神性,只要家中有幼兒哭鬧,取紮金紙到樹下向茄苳神木公誠心膜拜,幼兒就會安寧無事。目前樹下尚無廟宇或神位,也無祭祀的宗教活動,這種自然的狀態對老樹而言是好的,因為老樹的狀態和生長環境實在不宜設置任何人為的干擾設施。老樹所在地現在屬於靈嚴寺廟產的一部分,期待寺方管理單位能夠堅持不干擾的政策,讓老樹擁有一片自由且自然的空間,也讓人們得以長久欣賞這棵老樹。
無心老樹的樹身到底有多大、能容納多少人?這個問題一直在我的腦海中縈繞不去。88.09.12專程前往拜訪,特地爬上坡崁實地勘查發現老茄苳基部已經被掏空,只留存部分樹幹支撐著,整個樹心也幾乎都已腐朽,只剩下外皮支撐整個樹身,而且在樹身裂出一條大裂縫,人都可以從縫隙進入樹洞,樹洞裡面更是別有洞天,可以從樹身裡面望見天際,這種現象在老樹界中非常少見的,這棵老樹中空部分可容納十來人左右,更特別的是老樹生長情況卻能良好,十分難得。根據村民敘述,60多年前,老樹曾被無數蝙蝠所盤據,不知何因,蝙蝠突然銷聲匿跡不知蹤影;不久,老樹又成為猴群嬉戲的大本營,道路開通後,如此的景象已不復見。
老樹龐大中空的身軀,加上整個樹身向坡崁傾斜,縣政府相關單位顧及老樹的安危,深怕老樹會崩落解體,在樹身的重點上架上巨大鋼管支架,支撐保護老樹免於過重而受損。老樹的安危卻全靠鋼架,但是,鋼管支架看起來有些突兀,如能在支架的造型與設計上多下點功夫,讓支架發揮其功能外也能顧及老樹區域整體的美觀,如此的思維將是未來保護老樹另一個新的功課。
老樹位於竹崎鄉桃源村新寮坑往靈嚴寺路旁右側坡崁上方(在新寮坑橋的對面檳榔園旁)。據推測這棵老樹樹齡約有500年左右,樹高約16公尺,胸徑約3.0公尺,胸圍9.4公尺,樹冠幅約為120平方公尺左右。由樹形與樹姿的蒼老情形就可約略想出其年歲,加上樹身樹洞連連,看起來已是老態龍鍾、垂垂老矣;其實不然,老樹的生命力依然旺盛,靈氣更加充沛。台灣茄苳老樹中,就樹洞奇特現象與生命力而言,能夠與這棵老樹評比的已經很少了。
老樹由樹幹基部向上約到8-9公尺處逐漸分成5支大枝幹,分出枝幹前的樹幹內部幾乎腐朽,整個外殼與樹幹全靠樹皮撐起,如此現象非常奇特外也令人不可思疑。整個樹冠與樹貌看起來有些稀疏,樹幹與樹枝上且被多種依附植栽附生,其中有山蘇、崖薑蕨、抱樹石葦、伏石蕨、姑婆芋等等依附植物攀附,比較特別的則是崖薑蕨,整個樹枝幾乎被包覆垂落,遠觀時,還會以為是老樹的樹葉。
一棵樹的歷史,交織著週遭人物的故事與時空的轉變更替,當你在樹下停留時,內心的時空或許會與之交會,捕捉到些許吉光片羽,體會無心與有情的交錯,感受義氣與慈愛的情懷。拜訪老樹的同時,也可順道遊賞桃源社區與靈嚴寺,桃源社區位於阿里山麓,從海拔 150 公尺的平緩丘陵到 1300 公尺的陡峭峻嶺,境內風景秀麗景色宜人。此地水質甘美、土質肥沃,所生產的水果非常優質,加上有機經營栽種,嚐之令人回味無窮且安心。三寶山靈嚴寺梵音長繞,晨昏漫步其間,彷彿置身於仙境,能夠樂在其中,真是人間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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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邱祖胤編著《台灣的老樹》一書中,作者建議我們不妨把老樹當成一個老朋友來看待。我們可以和他傾訴、交談,只要我們夠虛心,準備的功課夠多,我們就可以從它身上習得超乎想像的知識與能量,和那些曾經發生在它周遭的故事。就像托爾金於《魔戒三部曲》中所描述的樹人會議一樣,下次若有機會,不妨坐在那棵屬於你的大樹旁,與它的枝葉一同隨風輕輕擺盪,傾聽自然界對我們的溫柔傾訴。我相信你的心中,一定也有那麼一棵樹的。找一天去拜訪它吧! ~~~文/理性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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