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樹: 台灣咖啡香與鐵刀木的悲歌

97.02.20隨著志工團的好友們前往甲仙鄉品嘗關山村自己開發種植的台灣咖啡，前往途中，內心自肘當地怎能種出好咖啡呢？因為甲仙一帶露出之岩層，幾乎全為中新世沉積岩，以關刀山砂岩、十六份頁岩為主。地質褶皺很多，山丘連綿，平地極少。只在大田、四德、姜埔、阿里關、內芎蕉、五里埔等地，形成幾個階地堆積層與楠梓仙溪兩邊極少的沖積層成為該鄉之主要耕地；除此之外，大都是貧瘠的山坡地，何況甲仙鄉鄉內就有12條土石流潛勢溪流，而關山村就有3條，所以在此地種植咖啡是一種挑戰，更是一種冒險。

咖啡園負責人十分熱心介紹他所種植的咖啡園與品種，他分成兩個區域種植，一塊是出家師父借給他種植，這塊地比較平坦，土地也比較肥沃，品質與收成良好；另一區域屬於自己的山坡地，這塊地則比較貧瘠，四處皆是高大林木，以鐵刀木樹種居多，種植咖啡非常不容易，品質與數量都偏差。咖啡園負責人夫婦對於咖啡品種的選擇、有機種植方法的堅持是令人欣賞，從咖啡豆的採收、烘焙、研磨、沖泡、調製等各種步驟皆能細心研究探討，他倆挑戰的精神與衝勁值得嘉許。

大夥兒們在一棵俗名為「香豆」的大樹下用餐後，園主熱心地開始調製可口的咖啡與大家分享，台灣咖啡的確不錯也很有特色。大夥兒也開始玩起說笑話與帶動唱遊戲，大家玩得十分盡興，同享大自然的樂趣。

大夥兒都在盡興時，只有我一直悶悶不樂，咖啡的可口與香醇已無法吸引我，真的讓人有點掃興。讓我不舒服的原因，是看到週遭附近的高大樹林不知為何都是枯黃落葉，奄奄一息，似乎已無生機可言，走進每棵大樹下觀察時，怵目驚心赫然發現每一棵大樹大都已被當地人『環狀剝皮』。再仔細觀察，更可怕的是樹頭還有生機的，則用火悶燒，尤其是鐵刀木更是無法讓它生存，原因是鐵刀木根系非常廣闊，吸收肥料能耐更是一流，所灑下的肥料還沒有被農耕作物吸收前已被鐵刀木接收，鐵刀木被當地耕作人視為頭號敵人，無法與它和平共處，這真是鐵刀木的悲歌。

『環狀剝皮』的行為在台灣各地經常可見，途經杉林21省道時，就可以看到已被『環狀剝皮』而枯死的大樹矗立於路旁，生為「美麗台灣寶島」的子民，實在是一種諷刺與悲哀。砍倒大樹，只為了耕作，而讓大地赤裸，大地終將反撲，土石流也將帶走農作物與心血的。醇香的咖啡、甜美的果實、清脆可口的高山高麗菜與清香高山烏龍茶的確帶給我們「美味」的享受，然而，美味的背後卻隱藏著高度危機與破壞。如果不重視水土的保持、不尊重山林的話，我們的子子孫孫終將與土石流和乾旱永無止境的糾纏；如何學習尊重大地，如何與大地共存共榮，的確是現代的我們應該修習的「人生課題」。